第三十三章渡湖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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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了天下通，南人信还特意跑了一趟西山著名的桃花酒馆买了几坛子桃花酿，打算回去时给南人博带点，这也不失为一个孝顺的侄子。
　　南人信不常饮酒，不过对茶却有着不小的爱好。
　　再次来到太湖已过了午时，而此时的太湖人潮也不再拥挤。
　　找了一个停船口，等待湖上那些正在划来的轻舟，湖是风平浪静，远远的，一叶扁舟摇桨而来，待船靠近，摇桨人是一个老者。
　　老者布衣披蓑，头顶笠帽，面黄枯瘦，却双目如烔，那随时能被风吹走的身子竟能摇船自如。
　　小舟靠岸，老者与等待的南人信打了招呼，自称渡湖人。
　　“渡湖人？”南人信不解道：“这位前辈，渡湖人是何意？”
　　老者白须半掌，对南人信笑了笑：“小友是否要上山？”
　　南人信点了点头，但随即又道：“前辈，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　　“太湖太广，万米方圆，到了桃山也不是一时半刻，所以小友还是请先上船吧，上了船老头再与你讲这渡湖人。”
　　看着太湖中心的桃山，南人信笑了笑，走上轻舟。
　　船桨划动，老者一排老牙，又黄又黑，咧嘴笑道：“小友年纪轻轻便要上那桃山，莫非你已经入了大道？”
　　“那倒没有。”南人信摇了摇头，“前些日子，桃山诸多大道成仙，晚辈问仙心切，想要上那桃山碰碰运气，若是得一仙指点，也能早日飞升。”
　　“哦？”老者又笑，“小友心怀壮志，想必他日也能凌云九天，成那不凡之人。”
　　负手船头与老者对视，南人信笑了笑，“前辈，能否与我说说这渡湖人？”
　　老者笑道：“这渡湖人啊，他有这么一个故事。”
　　“在很久很久以前，这桃山之上住着一位花仙子，美貌无双，她极爱桃花，整日与那桃林修剪陪护，仿佛那桃花湛盛之日，便是她心情最美的时候。”
　　“花仙子过着与平凡人无二的生活，食五谷杂粮，下地劳作，她心地善良还广收门徒，在那个时代她每个出师的弟子都是名震一方的仙人，那时候五湖四海皆来桃山朝拜，那是桃源有史以来最大的盛世。”
　　“可不知为何有一天，桃山发生了震动时代的事件，花仙子数万仙人弟子全部躺死太湖，满太湖上都飘着尸体。”
　　“桃花尽落漫天舞，散落的桃花遮住太湖，最后与数万尸体沉入湖底，桃山上传来悲泣声。”
　　“吾子数载方得道，奈何为师惹尘埃，更咒南天不好死，亦死万世还子来，太湖西山有良度，从此名称渡湖人。”
　　平静的湖面只听到船桨传来的拨水声，随着轻舟行进，湖中竟渐渐起了雾。
　　两眼向桃山观去，南人信发现桃山缓慢的模糊了，显然是被雾所致。
　　“没想到，渡湖人背后的故事这么凄惨！”
　　南人信不由感叹，“这花仙子也是个悲惨之人，那南天应该是个人吧，花仙子那么跟他，是否跟死去的弟子有关系？”
　　看着脚下的湖面，南人信心中不禁瘆得慌，“太湖西山有良度，是让西山天生善良的人，每天都在这湖面度化那些死去的冤魂？”
　　老者点头，“这就是渡湖人。”
　　“那花仙子为何会知道有人度？”
　　老者又道：“因为花仙子是西山的信仰。”
　　南人信点了点头，看着眼前的雾越来越浓，眯起眼睛道：“你说，这渡湖人可真的都是天生善良之人？”
　　老者笑了笑：“若不是天生善良，又怎会有心度这数万死魂？”
　　南人信叹道：“可从这诗中看出，前辈好像并不是天生善良的人啊！”
　　老者面色微变，又继续笑道：“小友为何这么说？诗中又有哪一句写着我不是天生善良的人了？”
　　南人信却似笑非笑道：“太湖西山有良度，可我听前辈口音，并不是西山本地人啊，说吧，你在这等了多久了？”
　　老者松了摇桨之手，行舟停止，解笠帽和蓑衣，笑道：“十八岁的地仙四阶，恐怕整个江南也是绝无仅有的，只是可惜了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。”
　　南人信轻蔑一笑：“倒是良苦用心，为了背下这渡湖人的故事，你那老脑袋想必疼了不少天吧？”
　　“这殷墟老儿也太不懂的心疼老人了，就不怕背那么多字后，老脑袋一热，嗝屁咯？”
　　老者冷道：“天赋妖孽是好事，但要是太过锋芒毕露，是很容易腰折的，”
　　说话间，手中便多了一张金丝网直接锁定南人信，准备随时出击。
　　看着老者手中的金丝网，南人信只是淡淡道：“手持金丝网，想必你就是老师口中的江边捕鱼人了？”
　　“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小辈居然还知道我百年前的称号，想当年我一网下去，有多少仙鱼成了餐中佳肴，可如今我不下江已有百年了！”
　　这一听，老者倒是有些诧异地表现，还陷入了陈旧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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